假装我像空气一样存在。

【哈贝】蓝鲸之心

呃呃呃胡编乱造,后边的等我找到合适平台再编辑补充。


“总之,贝林,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那我们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但这真的非常遗憾。”

眼前的这位女士,她脸上的表情如此真挚,让人丝毫无法质疑她说话的真实性。

她穿着一套灰蓝色的西装裙,颈上佩着一串白色的珍珠,颗颗莹润,在伯明翰冬日的阳光中闪耀着别样的光泽,与她黑色的肌肤互相辉映。她生来具有一种母亲式的温柔与学者的严谨,这使得她在说服别人时无往不利。即便眼前这个年轻人面上还有些犹疑。但猎手般的直觉仍然让海尔温有足够的信心。

贝林厄姆仍然有些犹疑地用小勺子搅着咖啡杯。冬天的伯明翰仍然让人觉得舒服,并不会有寒风刺骨的感觉。但相比而言,一杯加了足够奶和糖的拿铁比黑咖啡会让人更有幸福感。

贝林厄姆并不总是这样放纵自己,但可能是今天有点冷,更可能是关系到哈兰德的事情更容易让人方寸大乱。

海尔温告诉他,哈兰德身体里存在一种特殊的生物因子,这并不稀奇。她解释道,这世界上可能有一千万人身体里有这种因子。只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会像哈兰德这样,颠球、奔跑、传球、射门,不断运动,永远将自己的身体绷成一根拉紧的弓弦。

对他来说,这其中的危险也就多了许多。

贝林厄姆知道球迷口中流传的那些笑话,来自北欧的海怪,巨妖,魔人布欧,每天都想着吃小孩,每场比赛至少要吃三个后卫。哈兰德对此毫不在意,有时候甚至会故意装作笑话中的样子来吓人,但贝林厄姆并不喜欢。

因此,哪怕海尔温的语言反复修饰过,又蒙着一层科学的面纱,但贝林厄姆仍然被隐藏的“哈兰德是个怪胎”这件事所激怒,正如同他在学习、生活和踢球中遇到的那些对他肤色的歧视一样,他将海尔温的恳求视作一个无心的冒犯,体面却略带愠色地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海尔温后来花了几次让他明白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贝林厄姆是个知错就改的人,他诚恳地向海尔温道歉。但对于海尔温要求他去做哈兰德的安抚者,他仍然不置可否。即使是海尔温那样有洞察力的人,也并不明白贝林厄姆的犹豫点在哪里。

她完全忘了,第三次她见面时,她打印了几十页的总结资料,其中有一个小小的条目,那是tips中的备注,用小五号的字母标注在第九页不起眼的位置,但那句话刺痛了贝林厄姆。

“当事人有一定可能性会陷入昏迷中,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目前的100万例中仅出现了两个人。据了解,安抚者采用了亲吻的方式让对方恢复了正常。”

事关哈兰德,贝林厄姆不得不将这个可能性拉高到100%。而当他设想自己因为这种理由去亲哈兰德,他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总之,这个有些冷的下午,海尔温最终怀着一种得偿所愿的心情回到了修道院学校。临走前还温情提醒自己这个面前被来往男女们看了一下午的帅哥,她的同事将要求一年级的学生递交一篇关于神学与体育的论文。

贝林厄姆礼貌感谢,心态轻松地驾车回家。伯明翰的天气还算温和,此刻街上已经满是圣诞的装饰。过完这个圣诞,贝林厄姆又要回多特蒙德了。

相比之下,贝林厄姆还是觉得伯明翰的菜好吃很多。德国的酸菜,像埃尔林说的,“说实在的,有点恶心”。他真是可爱,即使说这样容易冒犯对方球迷的美食话题,也能隐藏着一层“我只是不太习惯那种的口味,但我仍然很喜欢这里的一切”的意思。听到这种话的人,甚至会隐隐有一种感觉,哈兰德一定是把大家当作了自己人,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对于贝林厄姆来说,要表达同样一句话,他至少会从酸菜的起源讲起,再绕三圈,最后委婉表达出酸菜很好,是我的问题。

无论如何,做哈兰德的安抚者并不算是坏事。

贝林厄姆的妈妈从不掩饰对自己儿子的宠爱,埋怨了几句开车要注意安全,话她便要求儿子赶紧再睡一会儿。

贝林厄姆被赶进了屋子,盯着屋顶发呆,过了一小会儿,长途飞行的疲劳终于袭了上来。

直到被爸爸敲了门,贝林厄姆才从梦里醒来。只是短短半个小时,他竟然在梦里梦到了哈兰德,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转过身笑着“Hey Jude, don't be afraid”.耳熟能详的英伦经典,被他唱出了荒腔走板的效果。没等他回答,砰砰砰的的敲门声打断了一切。

爸爸的警佐制服还没脱下,帽子仍然被他拿在手里,他吊儿郎当靠着门“瞧瞧我们的大英雄,在德国要妈妈铺床,回家里……”后半句话还没讲出来就被儿子扑上来抱住,贝林厄姆在表达感情时毫不羞涩“爸爸,好想你。”于是老父亲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晚饭是妈妈做的牛肉腰子派和皇家奶油鸡,因为食材的关系,比在多特蒙德时候的味道更符合他的胃口。为了运动员们着想,奶油鸡去掉了最富油脂的鸡皮部分,但奶油绵密的口感裹着鸡肉的甜香,一口咬下香味便充满了口腔。浓烈但不过分的蒜香和胡椒混在一起,产生了一种让人贪恋的气味,味蕾在此时全部张开,好像整个世界的幸福都被纳入其中。

贝林厄姆连呼好吃,一旁弟弟连忙举手,有些羞涩说鸡块是自己炸的,蒜头也是。贝林厄姆对他伸了个大拇指,并称赞妈妈的手艺。

很快他又说道,哈兰德也很喜欢吃这个,不过他更喜欢糖醋鸡。

那个高高大大的挪威人,无论谁见过他都会印象深刻,贝林厄姆的妈妈也不例外“那孩子很有礼貌,只是不怎么爱说话。”

话题因此便转向了足球,贝林厄姆的爸爸是英格兰的业余“球王”,对于🧍‍自己儿子的优秀,他虽然不会总表达出来,但眉目间的骄傲这么也隐藏不住。

等话题从去年欧冠的遗憾到各个俱乐部的新人,他便很自然地问起了贝林厄姆的好朋友,“哈兰德明年要回英超?”

贝林厄姆谨慎了一下措辞,但他发现没什么好谨慎的,依照哈兰德现在的能力和老哈兰德的传奇故事,不会有比曼城更好的答案了。

只不过中间的舆论造势和繁杂的转会手续,这件事情至少需要至少半年才会对外公布。哈兰德、贝林厄姆和所有多特队友们都心知肚明,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或者说对于贝林厄姆来说,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对他和哈兰德意味着什么。

“那么你呢,Jude?”妈妈很为他的长远考虑。

贝林厄姆下意识回答到“至少要等到明年世界杯之后再考虑。”

爸爸紧接着便急迫问道“哪个球队呢?”

刚才说话间,他忽然意识到,对于他和哈兰德来说,闪着肥皂泡的多特蒙德时光,其实只是彼此职业生涯中一次短暂交汇。

往后他们可能是在英超的对手,是欧冠的对手。甚至是世界杯的对手,呃,如果挪威还有另外十个哈兰德的话。

贝林厄姆一分心,话便说得有些犹豫“利物浦吧,或者曼城?”

“曼城?”爸爸有些意外,转头却看见妈妈冲他使了个眼色,便只好作罢。他可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比利物浦更伟大的球队。

“Jude,做你想做的”。妈妈总是会这样说。她的儿子能够在17岁拒绝曼联,他比自己班上的不少大学生都懂得如何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对于贝林厄姆来说,一起回家过圣诞节固然让人快乐,但回到多特也并非那么难以忍受,即使妈妈因为工作原因不打算继续在多特陪他。但贝林厄姆仍然觉得快乐,毕竟,谁不愿意做一只带着梦想飞来飞去的小黄蜂呢。

多特蒙德今年的春天相比往年稍显寒冷,但仍然算得上是宜人的天气,只是雨水多了一些。哈兰德显得比其他人更开心,他向贝林厄姆形容挪威春天时冰雪融化到处是瀑布的场景,并且许诺等未来有时间一定会带贝林厄姆回自家农场。

“我们可以晚上一起住农场里,那里晚上你会听到野狼的叫声。如果幸运,早上你开门甚至能看到它冲我们打招呼。到时候我就会吓唬它‘嗨,你想吃东西吗?来看这边,这只小牛,叫Jude,它的肉最鲜美’……”

话还没说完,就被贝林厄姆扔了一瓶可乐过去,哈兰德装着被击中的样子,做出痛苦的表情。

与在记者面前的羞涩表现不同,哈兰德在私下里才展现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活泼。

他的英语过分散装,因此语速也稍慢一些,语调轻轻沉下去,像低音提琴的音色。

老实说,贝林厄姆和海尔温已经聊过好几次,对方在得知他的顾虑时再三向他保证那是极少可能的意外。

“况且。”海尔温女士的眼睛闪着促狭的光泽“我并不觉得你需要担心那个,贝林,你主动亲过他不止一次。”

看来海尔温女士并没有了解到贝林厄姆真正担心的点,因此就没能真正说服他。这便导致,一直到哈兰德出现状况,贝林厄姆都没有勇气将他俩之间可能增加的奇怪关系告诉对方。

贝林厄姆刚结束一场名为“休假”的针对性训练,令人不快的修正过程之后,他心情放松了不少,于是便按计划去挪威找哈兰德玩。

他心知肚明,哈兰德去曼城之前肯定还会回多特一次,但是那不过是一周时间。而且贝林厄姆担心,如果他现在不去,以后未必真的有机会。

他和哈兰德都不是那种突发奇想给对方惊喜的人,他早早在通讯软件上告诉了哈兰德这个消息,并表示他一定要看到那头名为Jude的小牛。

软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想到哈兰德抓耳挠腮的表情,贝林厄姆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对方告诉他,周一挪威和瑞典有一场比赛,希望我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战友最可爱的小黄蜂贝林厄姆能亲临观看。

贝林厄姆笑着打出了ok。他觉得新奇,自己习惯了在场上奔跑,找准传球点,给哈兰德,然后哈兰德打进。与哈兰德做队友实在是让人上瘾。

他觉得自己可以从现在开始学会当旁观者。

这场比赛并不平和,北欧人在口齿上显得笨拙,不过相应地,一些在英国人看起来并不如何的垃圾话,也让他们格外容易生气。

相比之下哈兰德就冷静地多,他饶有兴味地表示“他叫我妓女,我可以放心地说我不是。一分钟半后,我进球了。”他说这种话时面带微笑,但因此显得更加嘲讽了。

贝林厄姆可以轻易分辨出那种表情。他们之中,哈兰德是更冷静自持的一个,只有在完成一个漂亮的进球之后,对方会露出这种略带羞涩、但又满是得意的微笑。

甚至在记者写出报道之前,贝林厄姆便在tiktok上刷到这个日后广为流传的名场面,大概是球迷拍的,背景音很嘈杂,甚至有瑞典的球迷齐声喊了一句,fuck you!Haaland!接着,便是一阵更大的挪威语歌声响了起来。贝林厄姆对曲调相当熟悉,他零星分辨出几个发音。

没错,正是《哈兰德之歌》的挪威版。

贝林厄姆大笑,他走出球场,找了家饮品店,给哈兰德发了简讯,然后给自己点了杯黑咖,给哈兰德点了杯0卡糖的奶茶,悠哉悠哉等人做完赛后总结来找他。

直到店里涌进来大批球迷,直到他们开始讨论场下的冲突,直到那些人频繁提到那个名字。贝林厄姆听不懂瑞典语,他问了好几个人,才从对方磕磕巴巴的英语中搞明白,哈兰德和瑞典球员赛后发生了冲突,昏迷后送往医院。

贝林厄姆大脑十分冷静,他打算问清楚,距离球场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去医院最快的道路是哪一条?

而在问清楚之后,他朝着球场更衣室走去,他甚至完全没意识到那是相反的方向。去他的冷静、理智,他的大脑在十分钟之前已经停止真正思考。

托门口保安是哈兰德附带多特蒙德(未来是曼城)球迷的福气,贝林厄姆顺利进入了更衣室。

“现在哈兰德可能不方便见人”。保安歪了歪头“不过我想也许你例外。”

与挪威足球运动员艰难的沟通之后,贝林厄姆被带到更衣室旁边的休息室,这屋子窗户显得格外小,尽管已经到了初夏,但仍然没能透过来多少阳光。

贝林厄姆打开门,哈兰德正坐在椅子上,身体蜷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但仍然显得人高马大,他低下头,手臂撑着脑袋,看不见脸。

贝林厄姆关上门,看到了对方手臂上的一道血印,他觉得说出的话语仿佛在空中漂浮“有点抱歉,你的奶茶被我忘记了。”

哈兰德抬起头,看到是贝林厄姆,对方神色严肃,眼睛里发着红。他笨拙地咧开嘴笑了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一片青紫,痛得龇牙咧嘴。

贝林厄姆了然地拿出自己问队医要的碘酒,他尽量小心,可是哈兰德这个家伙向来不会忍着痛,他呼着痛,暗示贝林厄姆这时候最好不要有许多问题。

贝林厄姆完全理解,但不遵从。他问道“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单腿蹲在那里,位置稍微低一些,因此这样一抬头便看见对方的眼睛。

对于哈兰德来说,好朋友黑色的眼珠能映照出他的一切谎言。而且他确实习惯了在对方面前没有保留。

他确实晕了,但那几乎不能称之为晕倒,只是有短暂的几分钟他失去了知觉。比赛结束后来挑衅的队员眼睁睁看着哈兰德晕倒在眼前,那惊讶不亚于看见埃菲尔铁塔在眼前轰然倒下。还没等他想好做什么,哈兰德的队友便赶了过来。

挪威的足球队员们护崽心切,更何况这还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大学生。一时间场上局面大乱,一半人忙着叫救护车抬起哈兰德,另一半人则已经招呼上来了。

这场小型事故以哈兰德的及时醒来和双方教练赶来而告终。双方没有受伤,唯独哈兰德这个倒霉蛋,刚醒来大脑还没完全重启就帮着劝架,混乱中被自己一肘子击中了嘴角,胳膊也挂了彩。

贝林厄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笑意。不过两个人对视一分钟后,终于还是毫无顾忌地大笑了起来。而哈兰德,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如果贝林厄姆有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时候的哈兰德脸色红得要命。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哈兰德脑子里满是多特比赛结束后,贝林厄姆扑在自己身上的场景,这家伙仿佛没有边界感,幸好被自己及时抓住大腿托住屁股,才免于滑下去。又或者这家伙干脆跳上自己的背,悠哉接过对方球迷愤怒的啤酒。

那些时候哈兰德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只是心跳声和某处的反应诚实地告诉了自己这一切。

为什么不去医院,当然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

那个人挑衅说,你真的不是妓女吗?哈兰德,就算你不是吧?那多特蒙德那个黑小子呢,他总是吧?还是说,他是你专属的…

哈兰德一拳揍过去时,头痛袭击了他,他彻底晕了过去。

而此刻,哈兰德方才糟透的心情已经被贝林厄姆魔法变得晴朗起来。他满心满眼想把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妹妹,还有自家成群结队的小牛们一起介绍给Jude,虽然没有一只叫Jude,但是哈兰德觉得很快就可以有。

在赛前他做足了功课,从比赛场地到挪威家中来车只需要12个小时。尽管赛后有这个不愉快的插曲,但他在市区还有一所小公寓。现在才下午1点,他们到公寓只需要9个小时,甚至来得及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个觉再回家。

告别了教练和其他队友,两个人快乐地拿了车,哈兰德打算自己先开一段,到了挪威再由贝林来开,因为这家伙反复保证自己的驾校成绩十分优秀。

他们俩说说笑笑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打算去找瑞典朋友的厄德高,看到是他俩,这个家伙吹了好长一声口哨。

贝林厄姆莫名其妙,哈兰德却脸红了。

贝林厄姆从小在英格兰长大,就算青训、比赛也是在伯明翰,他去过欧洲南部的马德里,却并没见识过幽静的北欧风光。他向哈兰德描述那种感觉“甚至觉得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天和地都属于我们。”

哈兰德说了一句挪威语,贝林厄姆没听懂。哈兰德又用英语说“因为挪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贝林厄姆哪肯同意,他认为英格兰是世界上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或者说,只有伯明翰,他内心觉得伦敦在某些方面是拖后腿的。

两个人的争论并没有任何结果,车上的歌曲由北欧重金属转成了RAP。有关于哈兰德的RAP水平,贝林厄姆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到了那首著名的跑调歌曲。

哈兰德这段黑历史曾经被多特不少队友嘲笑过,和它并列的是贝林厄姆需要妈妈铺床的笑话。不过当事人双方丝毫不在意,哈兰德坚持认为,如果他没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他甚至会成为一名rapper,说不定能拿下格莱美。贝林厄姆表示同意,结果转头一看,哈兰德早歪在后座睡着了。被夕阳映着,脸色泛红。

于是贝林厄姆也觉得,挪威的风光并没有那么美丽了。也许只是和哈兰德在一起,挪威的美丽才具有别样的意义。

他关掉过分吵闹的音响,换上了蓝牙耳机。

哈兰德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傍晚口出狂言的家伙,一直追着他,而他骑着一只橙色的巨龙,那巨龙才学会飞,东扭西歪的,哈兰德手中的宝剑都拿不稳,等瑞典人的子弹飞过来时,哈兰德腾身闪躲,不小心跌进了一片宁静的果园,园子里洒满了小猪软糖,等他落地,满地的粉色软糖变成了熊熊烈火,哈兰德吓得赶紧跳起来。

他这一动,果然从梦中醒了过来。而他一旁的贝林厄姆看到他醒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转错了三个路口,天色又黑,掉头的时候便不小心磕到了树上。他有些抱歉。

“抱歉,我睡过头了,忘了你根本不认识路。”哈兰德很快清醒过来,“你可以在前面停一下,换我来开。”

“埃尔林,”贝林厄姆被哈兰德吓了一跳,“你声音怎么变成这样,脸也红得厉害。”

哈兰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嗓音哑得厉害,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种磨砂质感。他无从解释,两人交换的时候,车外的冷风一吹,哈兰德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在沸水中一般滚烫。

好在他们离家只有二十来分钟,哈兰德很快把车开回了家。贝林厄姆担心极了,他甚至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应该直接掉头去医院。

哈兰德过分固执,他一点也不肯退让。到了门口时,他几乎已经没了什么力气,示意对方钥匙装在背包的里层。贝林厄姆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哈林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背上,隔着好几层衣服,贝林也能感受到来自那具身体汗湿的热意。这导致他插锁的手开始抖,越抖越对不准,在他接近暴躁的边缘,门终于被打开了。始作俑者趴在他后背,说话还带着笑意“小贝林也有这么急的时候呀。”语调软绵绵的。

“小贝林”将人安置在床上,这会儿他变得聪明了一点,打算先让对方洗个澡降降温。

哈兰德走进洗澡间时候,贝林厄姆开始在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海尔温女士教给他的一切。

厚厚的资料中有大量的案例,比如有些患者会崩溃大哭,直到安抚者前来给他们讲述一些故事。又或者有些患者只是默默地情绪低落,但闻到安抚者的味道便会迅速缓解。甚至有些患者的需求仅仅是需要安抚者的眼神鼓励。像哈兰德这种昏迷发高烧的也会有,他们的安抚者只需要在身边陪伴,比很多药品都有用。

贝林厄姆质疑,看起来只需要安抚者只需要学习一些心理学知识或喷一些对方喜欢的香水。

海尔温点头表示同意,但她随即说道“但对于同一个患者,同样的行为,安抚者获得成功的几率会比一个心理学硕士高93.76%。”

“至于其中的原理,贝林,这正是我研究的领域。为什么哈兰德的安抚者是你,又或者别的对应关系,我都需要时间弄清楚。”她低头道“或者说,我永远也不能清楚,或许我就像一个试图用科学解释神学的人,一切努力或许都是徒劳的。”

往日的对话并没有对现在的贝林产生任何作用,但他仍然记得海尔温女士告诉他的两条原则:第一,患者的要求更重要;第二,必要时,安抚者可掌握主动权。”

眼下他看不懂第二条,好在第一条并不难。

于是在哈兰德清清爽爽出来后,贝林厄姆结结巴巴向他解释了这些东西,他感觉自己似乎像是一名语言能力蹩脚的女学生,在向自己的男同学解释什么是bromance什么是ABO设定,而D/S又是什么东西,荒诞又尴尬。

不管贝林厄姆说什么,哈兰德都深信不疑,用充满信任的目光鼓励对方。

唯一的问题是,当贝林厄姆问他有什么需要时,哈兰德摇摇头“NO!Jude,什么也没有。”

尽管毫无可信度,但贝林厄姆仍然在哈兰德的坚持下被推进了浴室。

贝林厄姆几分钟内便解决了战斗,等他出来时候,发现哈兰德歪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浑身像是水泡过一样,脸色也红的要命。贝林厄姆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哈兰德为什么不肯讲出来,于是他只好将对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似乎有一点用,哈兰德不再出汗,贝林厄姆正在欣慰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开始发冷,尽管哈兰德努力忍耐,但贝林还是听到了对方牙齿打架的声音。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贝林厄姆小声乞求“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去做,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哈兰德被这样的冷热交替反复折磨,却仍然不肯松口,他说话时牙齿已经在打颤“NO!只有你不行,Jude!”贝林厄姆起初不明白,不过在两个人汗水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大脑因为对方冰冷的汗水而变得清醒,他开始弄懂了什么叫“什么也没有”和“只有你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贝林厄姆的倔脾气上来了,他心里发堵,嘴上的话却说得痛快。“是因为你这个蠢货,也和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吗?还是因为你还有一周就要离开,所以不打算告诉我?”

在哈兰德惊愕的表情中,贝林厄姆继续他伟大的发言。他知道自己说出的一句话好像剑一样插进对方心里,却忍不住要在那伤口将剑刃在伤口中旋转十个来回“等你将来成为足球史上最伟大的运动员,你是不是也会在自传里提一笔,说自己刚加入某个俱乐部时,曾跟队友有过同性关系,然后让大家猜猜那个人是谁?”

哈兰德完全被这对方突如其来的炮火打蒙了。他试图解释“不,不是那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所以才不想随便地因为这个跟你上床!”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却看他的队友、好朋友、准男友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精彩,从盛气凌人的怒火转变为计谋得逞的满意。贝林厄姆绽出一个笑脸,昂着下巴问道“真的吗?你喜欢我?”

哈兰德这才明白被对方给耍了。还没等他生气,贝林厄姆立刻换上一副甜言蜜语的嘴脸“对不起嘛,埃尔林,虽然你平时憨憨的,但比我沉稳多了,根本就不猜透你的想法。”

哈兰德想要生气,却压根觉得自己毫无生气的理由。Jude刚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将来成为半真半假的故事流传在别人的讲述中,这比眼前的窘境更令人害怕。

此时未来世界第一中场的球已经传到了脚下,哈兰德怎么可能不一脚射中空门呢?于是他果断亲了一下贝林厄姆,抢先表白道“Jude,能做我男朋友吗?”贝林厄姆从小没怎么经历过守门员的训练,因此面对如此凶悍的一记直球,尽管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击中了,于是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好!”但贝林厄姆是个难缠的控球者。“现在来跟我,你的男朋友,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明明已经猜到,可是他很难忍住不逗逗哈兰德。贝林厄姆甚至觉得不会有别的地球人比哈兰德更可爱了。这个可爱的地球人回应是将他从腋下抱起来往床上放。贝林厄姆使出了百般姿势,只是敌军太狡猾,学会了挠痒痒这一招,于是等他笑够了,才问道“这里有没有,呃,你知道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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